身處他鄉為異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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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處他鄉為異客
一旦安靜下來想起秦宴徴，江素書的心頭就好像缺了一塊，這跟思念他娘的感覺不一樣，他知道自己是動心了。
比起上次夜裏的逃竄，這次他竟能坦然的接受，他覺得很神奇，也知道這樣是在違背倫理，但是面對真正的分離，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。
他用力捶打著大腿，懊惱自己為什麽之前只顧著難過將要離家，沒有去跟他多見一見，弄得現在只剩下遺憾。
天氣太熱，車門敞著，車夫在前頭聽見裏頭有些動靜，回頭看了一眼，只見他家小公子一臉的不高興，他提議道，
“小公子，一個人怪悶得慌吧，你要不坐到前頭來，陪老頭子說說話。”
江素書猶豫了會兒，一個人是容易胡思亂想，說不定跟車夫大叔說說話還好些，他於是矮身爬到車門邊坐下，想了個話題問車夫道，
“大叔，你去過沐郡嗎？”
“我年輕的時候去過，那時候跟著跑貨的商隊。”車夫揮了一下馬鞭，輕抽在馬臀上，
“沐郡那地方面積大，山上的樹和草野成片，牛羊成群的，景兒特別好看。”
江素書在心裏想象了一下，可他勾勒不出來那種畫面，但是如果有很多小動物，他倒是十分樂意的，
“我去了之後就能看到嗎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你要去的是沐郡城，大概跟咱們老家樂郡城裏頭差不多大。”車夫答到，
“我們從東門進去，想看景兒要去西門外，那裏的人都不善種植，吃的大多是牛羊肉和黍麥一類的，就是說話讓人聽不懂，嘰哩哇啦的。”
江素書擔心到，“啊？那怎麽辦，我沒出過遠門，官話也不是很好，萬一人家找我有事，不就完了。”
車夫哈哈笑著安慰他，“小公子放心，底下的副尉守和監吏會給你安排書記的，聽不懂，你就問書記去。”
“萬一他要在中間亂傳話呢？”江素書提了個難解的問題。
車夫這下沒法回江素書了。
他送完人，就要啟程回垔都，將小公子一個人丟在沐郡，萬一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糊弄他家小公子，那可就叫人擔心了。
還有那些當地官員，萬一心懷叵測的要加害他家小公子，小公子這麽單純，中招了怎麽辦？
之後一路上，這些問題都在車夫心中來回糾結。
因著是官員車馬，上頭豎著大朝的皇旗，一路上倒是沒有那些個不長眼的土匪山賊來劫道，終於在一周後，車隊風塵仆仆的到達了沐郡城外。
這裏的城墻建的老高，跟垔都的城墻有得一拼了，看來恵戌帝對他還算可以，沒有把他安排到窮鄉僻壤。
其實這事也只有戶部和恵戌帝知道，沐郡每年交上的稅收，快能抵得上整個滇南了。
因為他們的牛羊易價很高，而且根本不用牧戶去費力種植餵牲畜的糧草，一批賣了，母畜還能再生，這簡直就是無本萬利的好生計。
江素書坐在馬車裏，車夫拿著文書去給守城的官兵查驗，那官兵一見是陛下親指的一郡之主到了，立馬上來拜見，並且將他們客氣的帶到了郡令府。
一個身材魁梧的當地人從郡令府門房裏迎出來，拱手對江素書拜了一下，用官話道，
“是郡令大人到了嗎？您一路辛苦，這府原是郡守府，因著他被罷免之後一直空置著，副尉守得著消息有些晚，還沒怎麽收拾好，您見諒先進去休息，卑職已經讓人去請他了，他待會兒就到。”
看著面前這個胳膊有他大腿粗的男人，江素書問道，“您是？”
“卑職是大人的書記，名喚哈勃多隸，大人直接叫我多隸就行。”哈勃多隸連忙自我介紹。
江素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要說他是個武舉人倒還更貼切些，但是人不能以貌取之，他也只敢在心裏冒犯一句。
“那就勞煩你帶我們進去安頓了。”江素書道。
哈勃多隸連忙將他們帶進去，他嘴上說郡令府沒收拾好，可是這裏的一花一草，廳廊走道，根本就沒有一點看著不好的，估計他是怕不了解新大人的喜好，所以才留了那麽個餘地。
三進的院子，修的很有格局，江素書來到主院，兩個下人過來拜見他過後，就跟著車夫前去搬行李了。
他對哈勃多隸問道，“多隸，府裏就這幾個人嗎？”
哈勃多隸楞了楞，“大人您是嫌府裏太冷清了嗎？卑職待會兒和副尉守說，再給府裏添幾個人。”
“嗯，也不用太多，別讓他們兩個太忙就成。”
江素書在院子裏四處轉了轉，這裏的建築風格跟垔都很不一樣，屋頂沒有飛檐，門窗也沒有雕花，看上去雖然大氣，可就是缺了那麽點美感。
他在院子裏的涼亭內坐下來，隨口說到，“你們這裏溫度倒是挺舒適的，比垔都好多了，垔都又悶又熱。”
哈勃多隸在心裏犯愁，這該不會又是個只知道享受的庸官吧？而且年紀跟他家裏的弟弟們差不多，看著細皮嫩肉的，可比弟弟們要嬌生慣養多了，這樣的半大孩子來給他們當郡令？陛下不是在開玩笑吧？
哈勃多隸尷尬道，“呵呵，大人覺得好就行，那您先歇著，卑職去前頭看看副尉守來沒來。”
江素書戳了戳亭子外緣種的不知名的小花，應到，“那你去吧。”
不一會兒，下人和車夫們搬著行李一趟趟的在院子裏來回，江素書看著他們忙碌，心裏想著出發的時候，爹娘居然給他準備了這麽多東西。
他去到房裏，看著滿屋子未拆的行李，這都是他以後用來回憶垔都生活的物品，他一件一件的打開，下人進來後，跟他比劃了半天，大概意思是讓他放著，待會兒他們來收拾。
江素書笑了笑，他也不會歸置，只是想拆開來看看而已。
恰好這時哈勃多隸帶著副尉守前來，他便沒在這裏搗亂，順勢出門見下屬了。
面前的人看起來比哈勃多隸的體格正常多了，留著兩撇胡須，看起來很滑稽，他朝江素書彎腰拜見，用夾雜著本地口音的官話跟他問好。
“副尉守，快請起。”江素書把這個能當他爹的大叔扶起來，小聲遮掩著問哈勃多隸道，
“多隸，他剛剛說他叫什麽，我沒有聽清。”
哈勃多隸抱著一大堆書冊躬身回稟，
“大人，副尉守名字叫赤木琸，這是他讓我交給您的，是近兩年沐郡的政務記事檔冊。”
江素書真是被他們的積極程度給嚇著了，他都還沒有從念家的情緒中走出來，他們就要他處理政務，看來就算被遣到了幾千裏之外，也不會比在工部時輕松多少。
他將最上面的檔冊拿了一本下來，吩咐道，“先放去書房吧，我過會兒就去看。”
“哎，好。”哈勃多隸又道，
“大人，晚上副尉守給您準備了接風宴，就在前頭的酒樓，他說請您賞臉。”
一聽說要喝酒，江素書就自然而然的有些抵觸，他在家時，爹和大哥從不讓他碰酒的，就怕他會誤事，他直接搖著雙手拒絕到，
“不不不，我在家也是滴酒不沾的，接風的話能不能換下次，我坐了好些天的車，實在是有些累，想先緩一緩。”
赤木琸剛才聽了哈勃多隸給他的形容，還以為江素書是個嬌生慣養的紈絝，說實在的，他心裏有些不屑。
但是看到江素書現在這麽乖，倒是懷疑哈勃多隸對他有些偏見。
他沒有勉強江素書，便道，“大人一路車馬勞頓，那就請好好休息，等過幾天，下官讓夫人做些美味，請大人去家裏做客。”
“副尉守可千萬別太破費，隨意就好。”江素書客氣道。
江素書真的很怕在宴席上跟人打交道，他一不會喝酒，二不能吃辣，三怕在官場上的逢迎寒暄，好多時候就是一個冷場，這對他和別人來說都是折磨。
但事已至此，他就算怕也得上。
緊接著監吏和幾個差役也來拜見他，告訴他城外幾個縣的縣令主簿還沒得著消息，估計過幾天才會來沐郡拜會。
江素書無所謂，反正他們說話他都聽不懂，來了也只是靠著哈勃多隸替他打交道。
幾個人客氣了一陣，茶也沒喝一杯，就都告辭了。
晚飯時，飯廳裏飄著滿滿的肉香氣，沒有別人，江素書吩咐府裏的下人們都圍在矮桌上一起吃。
哈勃多隸和兩個下人倒是沒有客氣，直接又搬來一張矮桌坐下，可垔都跟來的幾個車夫卻非常放不開，他們覺得這太沒規矩。
因著他們明天就要返回垔都，江素書很舍不得，都快把自己勸哭了他們才聽從安排坐下來。
車夫大叔有些擔心他在這裏會吃虧，端著他根本喝不慣的奶酒去敬哈勃多隸，希望他能夠多多關照江素書。
哈勃多隸很爽快的答應他，讓他放心。
江素書聽著車夫大叔又一再的向兩個下人強調他的生活習慣，囑咐他們小心照料。
他拿起一塊餅慢慢撕扯著，就著香氣四溢的羊肉湯強行咽了幾口，明天他就是一個人了，在這陌生的地方，也不知今後會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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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旦安靜下來想起秦宴徴，江素書的心頭就好像缺了一塊，這跟思念他娘的感覺不一樣，他知道自己是動心了。
比起上次夜裏的逃竄，這次他竟能坦然的接受，他覺得很神奇，也知道這樣是在違背倫理，但是面對真正的分離，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。
他用力捶打著大腿，懊惱自己為什麽之前只顧著難過將要離家，沒有去跟他多見一見，弄得現在只剩下遺憾。
天氣太熱，車門敞著，車夫在前頭聽見裏頭有些動靜，回頭看了一眼，只見他家小公子一臉的不高興，他提議道，
“小公子，一個人怪悶得慌吧，你要不坐到前頭來，陪老頭子說說話。”
江素書猶豫了會兒，一個人是容易胡思亂想，說不定跟車夫大叔說說話還好些，他於是矮身爬到車門邊坐下，想了個話題問車夫道，
“大叔，你去過沐郡嗎？”
“我年輕的時候去過，那時候跟著跑貨的商隊。”車夫揮了一下馬鞭，輕抽在馬臀上，
“沐郡那地方面積大，山上的樹和草野成片，牛羊成群的，景兒特別好看。”
江素書在心裏想象了一下，可他勾勒不出來那種畫面，但是如果有很多小動物，他倒是十分樂意的，
“我去了之後就能看到嗎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你要去的是沐郡城，大概跟咱們老家樂郡城裏頭差不多大。”車夫答到，
“我們從東門進去，想看景兒要去西門外，那裏的人都不善種植，吃的大多是牛羊肉和黍麥一類的，就是說話讓人聽不懂，嘰哩哇啦的。”
江素書擔心到，“啊？那怎麽辦，我沒出過遠門，官話也不是很好，萬一人家找我有事，不就完了。”
車夫哈哈笑著安慰他，“小公子放心，底下的副尉守和監吏會給你安排書記的，聽不懂，你就問書記去。”
“萬一他要在中間亂傳話呢？”江素書提了個難解的問題。
車夫這下沒法回江素書了。
他送完人，就要啟程回垔都，將小公子一個人丟在沐郡，萬一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糊弄他家小公子，那可就叫人擔心了。
還有那些當地官員，萬一心懷叵測的要加害他家小公子，小公子這麽單純，中招了怎麽辦？
之後一路上，這些問題都在車夫心中來回糾結。
因著是官員車馬，上頭豎著大朝的皇旗，一路上倒是沒有那些個不長眼的土匪山賊來劫道，終於在一周後，車隊風塵仆仆的到達了沐郡城外。
這裏的城墻建的老高，跟垔都的城墻有得一拼了，看來恵戌帝對他還算可以，沒有把他安排到窮鄉僻壤。
其實這事也只有戶部和恵戌帝知道，沐郡每年交上的稅收，快能抵得上整個滇南了。
因為他們的牛羊易價很高，而且根本不用牧戶去費力種植餵牲畜的糧草，一批賣了，母畜還能再生，這簡直就是無本萬利的好生計。
江素書坐在馬車裏，車夫拿著文書去給守城的官兵查驗，那官兵一見是陛下親指的一郡之主到了，立馬上來拜見，並且將他們客氣的帶到了郡令府。
一個身材魁梧的當地人從郡令府門房裏迎出來，拱手對江素書拜了一下，用官話道，
“是郡令大人到了嗎？您一路辛苦，這府原是郡守府，因著他被罷免之後一直空置著，副尉守得著消息有些晚，還沒怎麽收拾好，您見諒先進去休息，卑職已經讓人去請他了，他待會兒就到。”
看著面前這個胳膊有他大腿粗的男人，江素書問道，“您是？”
“卑職是大人的書記，名喚哈勃多隸，大人直接叫我多隸就行。”哈勃多隸連忙自我介紹。
江素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要說他是個武舉人倒還更貼切些，但是人不能以貌取之，他也只敢在心裏冒犯一句。
“那就勞煩你帶我們進去安頓了。”江素書道。
哈勃多隸連忙將他們帶進去，他嘴上說郡令府沒收拾好，可是這裏的一花一草，廳廊走道，根本就沒有一點看著不好的，估計他是怕不了解新大人的喜好，所以才留了那麽個餘地。
三進的院子，修的很有格局，江素書來到主院，兩個下人過來拜見他過後，就跟著車夫前去搬行李了。
他對哈勃多隸問道，“多隸，府裏就這幾個人嗎？”
哈勃多隸楞了楞，“大人您是嫌府裏太冷清了嗎？卑職待會兒和副尉守說，再給府裏添幾個人。”
“嗯，也不用太多，別讓他們兩個太忙就成。”
江素書在院子裏四處轉了轉，這裏的建築風格跟垔都很不一樣，屋頂沒有飛檐，門窗也沒有雕花，看上去雖然大氣，可就是缺了那麽點美感。
他在院子裏的涼亭內坐下來，隨口說到，“你們這裏溫度倒是挺舒適的，比垔都好多了，垔都又悶又熱。”
哈勃多隸在心裏犯愁，這該不會又是個只知道享受的庸官吧？而且年紀跟他家裏的弟弟們差不多，看著細皮嫩肉的，可比弟弟們要嬌生慣養多了，這樣的半大孩子來給他們當郡令？陛下不是在開玩笑吧？
哈勃多隸尷尬道，“呵呵，大人覺得好就行，那您先歇著，卑職去前頭看看副尉守來沒來。”
江素書戳了戳亭子外緣種的不知名的小花，應到，“那你去吧。”
不一會兒，下人和車夫們搬著行李一趟趟的在院子裏來回，江素書看著他們忙碌，心裏想著出發的時候，爹娘居然給他準備了這麽多東西。
他去到房裏，看著滿屋子未拆的行李，這都是他以後用來回憶垔都生活的物品，他一件一件的打開，下人進來後，跟他比劃了半天，大概意思是讓他放著，待會兒他們來收拾。
江素書笑了笑，他也不會歸置，只是想拆開來看看而已。
恰好這時哈勃多隸帶著副尉守前來，他便沒在這裏搗亂，順勢出門見下屬了。
面前的人看起來比哈勃多隸的體格正常多了，留著兩撇胡須，看起來很滑稽，他朝江素書彎腰拜見，用夾雜著本地口音的官話跟他問好。
“副尉守，快請起。”江素書把這個能當他爹的大叔扶起來，小聲遮掩著問哈勃多隸道，
“多隸，他剛剛說他叫什麽，我沒有聽清。”
哈勃多隸抱著一大堆書冊躬身回稟，
“大人，副尉守名字叫赤木琸，這是他讓我交給您的，是近兩年沐郡的政務記事檔冊。”
江素書真是被他們的積極程度給嚇著了，他都還沒有從念家的情緒中走出來，他們就要他處理政務，看來就算被遣到了幾千裏之外，也不會比在工部時輕松多少。
他將最上面的檔冊拿了一本下來，吩咐道，“先放去書房吧，我過會兒就去看。”
“哎，好。”哈勃多隸又道，
“大人，晚上副尉守給您準備了接風宴，就在前頭的酒樓，他說請您賞臉。”
一聽說要喝酒，江素書就自然而然的有些抵觸，他在家時，爹和大哥從不讓他碰酒的，就怕他會誤事，他直接搖著雙手拒絕到，
“不不不，我在家也是滴酒不沾的，接風的話能不能換下次，我坐了好些天的車，實在是有些累，想先緩一緩。”
赤木琸剛才聽了哈勃多隸給他的形容，還以為江素書是個嬌生慣養的紈絝，說實在的，他心裏有些不屑。
但是看到江素書現在這麽乖，倒是懷疑哈勃多隸對他有些偏見。
他沒有勉強江素書，便道，“大人一路車馬勞頓，那就請好好休息，等過幾天，下官讓夫人做些美味，請大人去家裏做客。”
“副尉守可千萬別太破費，隨意就好。”江素書客氣道。
江素書真的很怕在宴席上跟人打交道，他一不會喝酒，二不能吃辣，三怕在官場上的逢迎寒暄，好多時候就是一個冷場，這對他和別人來說都是折磨。
但事已至此，他就算怕也得上。
緊接著監吏和幾個差役也來拜見他，告訴他城外幾個縣的縣令主簿還沒得著消息，估計過幾天才會來沐郡拜會。
江素書無所謂，反正他們說話他都聽不懂，來了也只是靠著哈勃多隸替他打交道。
幾個人客氣了一陣，茶也沒喝一杯，就都告辭了。
晚飯時，飯廳裏飄著滿滿的肉香氣，沒有別人，江素書吩咐府裏的下人們都圍在矮桌上一起吃。
哈勃多隸和兩個下人倒是沒有客氣，直接又搬來一張矮桌坐下，可垔都跟來的幾個車夫卻非常放不開，他們覺得這太沒規矩。
因著他們明天就要返回垔都，江素書很舍不得，都快把自己勸哭了他們才聽從安排坐下來。
車夫大叔有些擔心他在這裏會吃虧，端著他根本喝不慣的奶酒去敬哈勃多隸，希望他能夠多多關照江素書。
哈勃多隸很爽快的答應他，讓他放心。
江素書聽著車夫大叔又一再的向兩個下人強調他的生活習慣，囑咐他們小心照料。
他拿起一塊餅慢慢撕扯著，就著香氣四溢的羊肉湯強行咽了幾口，明天他就是一個人了，在這陌生的地方，也不知今後會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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